光荣属于希腊,伟大属于罗马。-《致海伦》-(美)埃德加·爱伦·坡
作为欧洲文明的起源之一,发源于爱琴海地区的古希腊文明一度高度繁荣,不仅创造出高度的物质文明,在科技、文学、哲学等诸多精神文明领域也是独树一帜。
直到今天,我们之中的相当多数依然从小读着《伊索寓言》、学着阿基米德的浮力、杠杆原理,以此开始我们的求学探索之路,由此可见古希腊文明的影响之大,至今未减。
古希腊文明能发展到如此高度,关键在于古希腊繁荣的商品经济以及公民皆可参政议政的民主政治。
在整个人类文明发展演进的历史进程之中,古希腊的城邦民主应该算是最早的民主尝试,其民主政体与古罗马的法治一道形成了今日西方国家民主法治的最早滥觞,对欧洲乃至世界历史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那么古希腊民主政治是如何形成的呢?古希腊民主最终消亡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01古希腊民主的诞生
从某种程度上说,古希腊民主是贵族、平民与新兴工商业者之间在相互斗争之中相互妥协的产物。
一方面,随着古希腊商品经济的发展,新兴工商业者的经济地位逐渐上升,开始要求参与政治的权利,打破血缘贵族的专权。
另一方面,随着军事制度的改变,军队不再需要大量骑兵,而改以步兵为主。以往贵族能够凭借提供马匹充当骑兵的优势以军功获得政治上的主导地位,然而在采用密集军制以后,平民开始在军中占据主导,于是也开始要求参政权利。
经过三方势力长时间的斗争与妥协,公元前年,古希腊雅典城邦的首席执政官梭伦颁布一系列改革措施,不仅促进了奴隶制商品经济的发展,承认私有财产权利,消除了所有制上的氏族残余,还有效地调节了贵族、工商业者、平民三方之间的矛盾,建立了以财产而非血缘划分公民等级的制度,消除了贵族的血缘优势。
梭伦改革之后,古希腊民主政治得以正式确立,并在伯利克里担任首席将军期间进入全盛时期。在伯利克里时代,城邦的全体成年男性公民不仅能够参与城邦最高权力机关-公民大会,还能够担任几乎一切官职,五百人议事会和民众法庭也是由公民抽签产生。
02古希腊民主政治的弊端
古希腊民主是小国寡民的城邦之下的直接民主,通过全体公民直接投票的方式行使民主权利虽然能够保证最大限度地反映民意,却极易形成“多数人的暴政”,难以保证政治决策的正确性与社会少数人的利益。
譬如古希腊三贤之一的哲学大师苏格拉底,正是被古希腊的公民们以藐视传统、引进新神、腐化青年和反对民主等罪名,通过民主投票的方式定罪处死。
以抽签这样随意的选官法建立官僚队伍,自然会导致官僚队伍的素质与能力参差不齐,行政效率低下。
况且最简单直接的民主恰恰也是最脆弱的民主,一旦有政治野心家煽动民众,鼓噪民粹,在丧失理性的“大多数人”的拥戴之下,政治野心家就能够掌握最高权力,建立事实上的独裁统治,让原有的民主政体名存实亡。
譬如二战前夕,希特勒纳粹势力正是利用经济危机煽动德国民众,从而得以逐渐掌权,其后更是利用魏玛共和国民主的不完善之处极大地强化了希特勒的总理权力,在魏玛共和政体的外衣下建立起了法西斯独裁统治。
另一方面,古希腊奴隶制度之下的民主政治并不平等,排除大量的奴隶以及没有公民权利的妇女儿童之后,能够参与政治的公民仅仅是城邦中的少数人。
本质上而言,古希腊民主依然是极少数奴隶主对奴隶的专政统治,所谓的“民主”也仅仅是奴隶主集团内部的民主而已。因此古希腊民主政治虽然缓和了古希腊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却并未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长期存在的固有矛盾。
再者,古希腊的民主除了是公民的政治权力以外更是公民必尽的义务。城邦公民并无不问政事的权利,相反每次召开公民大会时,城邦当局还会让以奴隶组成的警察挥动鞭子强制驱赶人群参与。
如此强制的民主自然会在一定程度上损害城邦公民参与政治的积极性,不利于古希腊民主政治的长期发展。
03古希腊民主的深远影响
由于上述弊端的存在,伯利克里之后,古希腊民主政治开始走向衰落。随着马其顿与古罗马的兴起,古希腊诸城邦先是被马其顿所征服,后又在亚历山大帝国崩溃之后落入罗马人之手,古希腊文明随之终结,但影响尚存。
在罗马的统治之下,古希腊文明与古罗马文明相互交流融合,最终发展出了拜占庭文明,成为了现代希腊文化认同的起源。
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为与中世纪封建教权相抗衡,欧洲资产阶级从古希腊古罗马典籍之中寻找文化价值,以复兴希腊罗马古典文化为由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文艺复兴运动,也涌现出了包括达·芬奇、莎士比亚在内一大批英才。
资产阶级革命时期,在古代希腊罗马的民主法治精神的鼓舞之下,许多欧洲国家先后推翻了封建专制统治,为今日的民主政体奠定了基础。
由此可见,古希腊民主虽逝,但它作为人类早期历史上对民主政治的一次宝贵尝试至今依然影响深远。所以才有了美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埃德加·爱伦·坡曾在《致海伦》一诗中写道开篇的那句话。
对于古希腊罗马文明而言,爱伦的这一诗句并非过誉,而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