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黑衣使者乌鸦

初次踏上日本土地之时,人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呢?如果就此做个问卷调查的话,回答“日本怎么有这么多乌鸦”的人,恐怕不会在少数。笔者刚到日本之时,寄身于一间老旧的宿舍里。每天早晨,窗外定会准时响起“啊~啊~”的聒噪声。笔者从小在城市里长大,哪见过这种架势,于是推窗走上阳台,才发现是一群乌鸦,停在院中的一棵老松树的枝杈上,正在享受清晨的大合唱。与想象中截然不同,日本的乌鸦长得十分壮大,毛色乌黑发亮,神气活现。每天早出晚归,四处觅食,在城市的垃圾场、公园的草坪、神社佛阁的空地上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身影。或许是因为没有人伤害它们,这些乌鸦并不怎么怕人。哪怕你走近它们,它们也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目中无人,昂首阔步。

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其实日本常见的乌鸦可以分为两种:大嘴乌鸦和小嘴乌鸦。区别这两种乌鸦的简单方法是看其喙的大小。大嘴乌鸦的喙远大于小嘴乌鸦,显得十分粗壮。据笔者的经验,出没于城市中的乌鸦多半都是属于这个种类。乌鸦的智能据说非常地高,在鸟类里属于佼佼者,甚至超过一些常见的宠物。比如猫狗,无法识别镜中的自己,而乌鸦据说就可以。还有人看见过乌鸦在街边的公园里玩滑滑梯呢。小学课本中记载的《伊索寓言》里乌鸦喝水的故事,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乌鸦过人的智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日本人对乌鸦并无特殊的厌恶之情,因此乌鸦得以在城市中与人类共存,很少有人会去驱逐或者伤害它们。不过为了防止乌鸦在觅食的时候将垃圾翻得到处都是,很多地方会在垃圾堆放处用专门的网兜将垃圾袋罩起来,哪怕做到这个地步,日本人也绝不会去特意捕杀乌鸦。这就与国人对乌鸦和乌啼十分忌讳的文化截然不同,成群结队大摇大摆招摇过市的乌鸦也使得许多初来乍到的国人难以习惯。

日本出于对野生动物的保护,通常是不允许猎杀乌鸦的。年的一份报道指出,北海道带广畜产大学的教授関川三男助曾经进行过一项研究——探索食用乌鸦肉的可能性。据说乌鸦肉颜色偏红,吃起来和鸡胸肉类似,教授让自己的学生试吃,吃过的学生都说味道不错。由于乌鸦是杂食性的动物,经常以腐败的垃圾和动物的尸体为食,所以给人以不太干净的感觉。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関川教授通过研究发现乌鸦肉里并没有残留的重金属和农药成分,连微生物检查也顺利通过了,而其含铁量甚至还超过了一般的鸡肉,可以说乌鸦肉是一种非常健康的食物了。不过即便如此,有勇气吃乌鸦肉的人恐怕还是极少数吧。笔者初到日本时,曾听前辈说过有中国留学生因为捕捉乌鸦食用被邻居举报而遭遣送回国的“轶事”,所以有意尝试新事物的朋友们可以暂时放下你们手中的筷子了。

日语中的乌鸦,称为“烏”或者“鴉”,发音都是“からす”。经查《新明解国语辞典》,其对“からす”一词的解释异常详细。除了乌鸦之意以外,还有引申出来的形容嚼舌根之人、健忘之人、吃东西行仪很差的人等等诸多意思。此外还有大量含有“からす”的俗语。比如:からすの足跡、からすのお灸、からすの行水、宿無しがらす、からす金、からす口、からす天狗,以及からす鳴き等等。感兴趣的读者不妨自行查阅这些词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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