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因“敲锣女”和方方争吵，不如思考为何农夫会被毒蛇咬死
乔志峰
方方和“敲锣救母女”，这两天又大红大紫了，在网上引发无数网友讨论和争吵。什么“拖下水”、“当武器”、“恩将仇报”、“农夫与蛇”之类的说法，不绝于耳。
对她们之间的那点事儿，我没有兴趣，也不想发表任何看法。但既然有人提到了“农夫与蛇”，却勾起了我的酸腐气和说几句闲话的欲望。我对这个故事之前就产生过思考，还真有点话想说。
“农夫与蛇”出自《伊索寓言》，尽管大多数人都对这个故事耳熟能详，但因为故事不长，且为了下文的讨论方便，还是照录于下：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赶集回家的农夫在路边发现了一条冻僵了的蛇。他很可怜蛇，就把它放在怀里。当他身上的热气把蛇温暖以后，蛇很快苏醒了，露出了残忍的本性，给了农夫致命的伤害——咬了农夫一口。农夫临死之前说：“我竟然救了一条狠毒的毒蛇，就应该受到这种报应啊！”
“农夫与蛇”出自《伊索寓言》，之所以再次强调这一点，我想表达的是，这是一个外国人写的外国寓言，跟中国和中国人没有任何关系。正如“中国人跟外国人一样可以自由地骂美国总统”那样，对外国人、外国事特别是外国故事进行评说，应该是安全的、不犯忌讳的，不用担心+4。
当然，这或许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美好的愿望，有时候，你不管说什么，都可能有狗鼻子从中嗅出些什么气息。但愿这次不会吧。再次申明：咱就是就故事论故事，跟任何现实、任何人都无关，说好听点是聊聊“哲学”和人生，说难听点就是纯属瞎掰打发无聊，我姑妄说之，读者诸君也就姑妄听之罢了，切勿对号入座，更不要无端联想、上纲上线。
言归正传。
大家都知道，农夫被毒蛇咬死了，主流看法是：农夫太仁慈，仁慈到傻；毒蛇太毒辣，恩将仇报。由此带来的正效应，是提醒人们要学会分清好坏；由此带来的负效应却也不容小觑——有一些人看了故事，得了教训，对兽性（人性也是其中之一种）产生了怀疑，以后绝不会也绝不敢轻易帮助别人。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或许思考过的人不多，那就是农夫为何会被毒蛇咬死？换言之，被救的毒蛇为何要咬死农夫？我不揣浅陋，列出几个猜测：
1，咬人是毒蛇的天性。毒蛇天生就是会咬人的，所以它们咬人纯属出于本能。蛇之初，性本恶、性本毒。蛇性本来靠不住，它们又不可能像正常人类那样，后天受到良好的教育和矫正，它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仇恨人、咬人，往死里咬，咬人其乐无穷。于是乎，它们N年来没怎么进化，自然也就不可能用道德代替本性、用法律和制度约束本能，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感恩，有的只是弱肉强食、反咬一口。咬人很正常，不咬人反倒不正常了。
2，农夫无事生非，自寻死路。蛇冻僵了，趴在那里等死，没有请求农夫伸出援手，也没有其他人强制要求农夫必须救蛇。每天都有无数的傻蛇、坏蛇死于非命，它们心甘情愿，也不会对世界带来什么影响，死了就死了，没人会把它们的死活当回事。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生智慧，农夫理应无视僵蛇、不顾而去。果如是，则两者相安无事、世界太平，不会出现后来的悲剧。蛇像它的无数同类一样无声无息地冻死，走向自己必然的宿命；农夫浑浑噩噩过日子，波澜不惊如行尸走肉，运气好的话还能多活几年。都怪农夫自以为是、庸人自扰，乱逞能、乱管闲事，结果害人害蛇，自己丢命，让蛇落骂名。何苦来哉！
3，或许，蛇也是跟人类学的。何止是畜生蛇虫不讲道义，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又何尝讲道义呢？连老太太摔倒了，都没几个人敢扶，否则一不小心就被咬上一口，入骨三分，倾家荡产毁掉半生。蛇就想了，既然你们人类社会流行的就是恩将仇报、反咬一口，好吧，我就按你们的规则行事好了，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4，或许，悲剧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人类和蛇，是有世仇的，《圣经》对此有着明确的记载。人类将蛇当作不祥之物甚至是魔鬼的化身，对蛇持续不断地实施污名化。很多人见到了蛇，也是不假思索就痛下毒手，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人不爱蛇，蛇亦不爱人，农夫动了恻隐之心、违背了这一丛林法则，但蛇却保持了清醒和冷酷，悲剧于是难以避免。
5，或许，蛇也是出于无奈，至少是出于利益最大化的考量。作为一条升斗小蛇，它上有老下有小，它还要生活，还要生存。刚才说了，人和蛇本就是世仇，属于不同的阵营，只能针锋相对以死相搏。如果蛇群知道它被一个人给救了性命，是否怀疑它会出于感恩而背叛族群？真要这样，它很难在蛇群中继续生存下去，说不定还会被踢出去清理门户甚至撕咬至死。为了保护自己，它尽管被农夫救了性命，但还是必须毫不犹豫地将恩人置于死地，以此来证明自己对族群和同类的无限忠诚、对正常人类的无比仇视和无情，进而以血腥和灭绝蛇性来换取并无尊严的苟延残喘。从生存的角度看，这未尝不是一种可悲的生存智慧。
以上，只是我的一些“按常理推断”，不一定完全，也不一定靠谱。一个故事，更何况是寓言故事，个中意味很难一下子说清。各位朋友就当我是抛砖引玉吧，如有其他思考欢迎继续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