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语文世界》杂志社的剑波先生,给我寄来几本年第3期的杂志,在该期杂志的头版栏目“老师的学生时代”,刊出了我的文章《一路阅读一路思——记孤独而不寂寞的求学时代》,和我的学生回忆老师的文章:学生谈以暄的《一路指引一路行》、学生胡君意的《乘上文学的一叶扁舟》。
中国语文报刊协会会刊《语文世界》创刊于年1月,杂志创刊以来,始终坚持“青少年的、大语文的、高品位的”办刊宗旨,在激发青少年的学习兴趣、培养青少年的创新能力、提升青少年综合素养方面进行了不懈的探索和努力。《语文世界》有针对教师阅读的“教师之窗”和专供学生阅读的“小学生之窗”“中学生之窗”等几种版本,开设有“阅读之窗”“写作之窗”“知识之窗”“能力之窗”四大板块。“阅读之窗”下设“开卷也芬芳”“老师的学生时代”“作家典藏”“美文斋”“小说苑”“郑老师读诗”“走进现代文学馆”等栏目;“写作之窗”下设“写作支招”“写作之星”“微言语”“梦时光”等栏目;“知识之窗”下设“作家画笔”“教你识字辨语”“读图时代”等栏目;“能力之窗”下设“备考直通车”“能力练功房”“趣味语文吧”等栏目。杂志力求帮助青少年在学习书本知识的同时,提高他们的人文素养和创新能力,让他们走进一个五彩缤纷的语文世界,在物质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丰富他们的精神生活。
一路阅读一路思
——记我的孤独而不寂寞的求学时代
姚丹华
如同天地苍茫间的一株小树,也许是特殊年代的特殊家庭背景使然,我的整个求学生涯,给成长的记忆留下的,始终是一个人面对一个不相干的世界。而我在哪里呢?现实中“寻乐”的不如意,促使一个小孩,将他的全部兴趣与热情都投向了书籍,竟最终收获了才情与学养、人生之乐与生命之悟。
小学前后正逢七十年代,当我偶然翻开记忆的相册,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色调是灰色,间以白色或者黑色,总之很少有绚烂的色彩。人们忙着一些不该忙的事儿,唯独把文化给遗忘了。母亲在当时就能给我订阅复刊的《小朋友》《儿童时代》《少年文艺》等杂志,现在想来纯属不易。后来又有幸在父亲的化工厂区图书馆办理了一张图书卡,可以不定期地借阅到很多图书,在同龄人中真算得奢侈。
那些儿童杂志以童话故事为主,自然开启了如种子一般期待萌发的原始想象力,那些图文并茂的短文吸引着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晚躺在蚊帐中,欣赏着月光借着窗户透射入帐形成的斑斑点点光影图案,隐约而又朦胧,我总自娱自乐地编织着离奇曲折的故事借以入梦;而亲自借阅得来的那些厚薄不一的书,让我有种朋友无数的错觉,一书在手,仿佛一位亲密朋友陪伴左右。等到将它还回图书馆,换来新的朋友,我会出于想念,拿本小本子,以孩子独有的文字加图画的方式,偷偷将记忆中的它最打动我的地方记下来,这才感到一种对得起朋友的释怀与心安。
记得那时借到了一本书名为《皇冠上的明珠》的书,将它从书架上拿下来的时候,纯粹把它当作一本童话书,哪知书的标题这么形象,讲的却是陈景润与他的哥德巴赫猜想,让小小的心灵受到不小的震荡。一本介绍数学和数学家的书,居然可以写得那么传神,从此以后,我总觉得,各门学科与知识之间,总有相通之处。语文和数学,它们应该不是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领域。
还有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系列科幻小说,让我那无处释放的想象力彻底燃烧了起来,大开眼界、兴奋不已的我,沉浸于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居然可以视现实的清苦而不见。现在讲到人工智能,我的兴致还是会被激发,那也许就是因为当年阅读科幻的投入,让我对与未来沾边的新生事物总是张开双臂拥抱;而叶永烈当年的“预言”现在早已“梦想成真”甚至超乎想象,更让我对人工智能抱着一种开放和接纳的心态。
生活条件清苦,但因为有书的陪伴与滋养,我对物质匮乏的感受相对显得麻木,却在文字世界里早早地学会了忘却世事与时日,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分外享受。那时候无论平时还是节假日,作业并不多,放学回来后的第一时间便是为全家做晚饭,将饭菜洗净后放入锅中加水煮,等待其熟的过程中,必然端坐一旁手捧一书。看书的时间过得飞快,入“书”太深的我,常常手执书本而忘记炉火煮物,饭烧糊、菜烧焦或者水烧干乃是家常便饭。也许母亲自己原本也是书迷的缘故,倒从来没有因此骂过我。
每逢周日,那就更如天堂。我沉浸于《鲁滨孙漂流记》《欧也妮·葛朗台》《尼尔斯骑鹅旅行记》《伊索寓言》《安徒生童话》,常常白天看了几乎一整天还嫌不过瘾,晚上躲进被窝照着手电筒再接着看,“读书之乐乐陶陶,起弄明月霜天高”,直到将一本或一套书看完为止。有时候从中午看书直到晚上,直看得两眼一抹黑,竟忘了自己乃为何人、身处何方、此为何时,整颗心与手头读物融为一体,所思所想都是作者的境遇与情节的推进,与他同喜同悲、共苦共乐。旁人也许会觉得这个小孩性情古怪,平白无故愁绪不展或者呵呵直乐,其实全是书惹的祸。这样投入的阅读,使得我的阅读速度非一般的人能及,虽然有囫囵吞枣的毛病,但却因一气呵成不曾中断,更能够整体理解作者所要表达的原意。
书痴者文必工。随着阅读面的拓宽,我的写作才能“初见端倪”——比起大多数没有课外读物的同学,我的作文让他们“顶礼膜拜”,同学们十分钦佩我,不敢想象他们的同龄人可以写出如此美妙的语句,作文对于他们而言,是“搜肠刮肚”“冥思苦想”的苦差事,而我却能驾轻就熟、如鱼得水、轻松快乐地立马完成,仿佛吃了灵丹妙药般不可思议。
五年级时偷偷阅读母亲平日里翻阅的通俗小说张恨水的《啼笑因缘》,似懂非懂的我被那些独特的称呼所深深吸引,如年轻女士前冠以“密斯”,城市名可以用英文字母代替等等,于是在语文课上的造句,经常会进行小小卖弄式的模仿,“节日里,我在S城闲逛,街上张灯结彩”“密斯李的眼神很亲切,她说话声音更是温柔,她整个人充满光彩”这样的句子灵光一闪呼之即出。同学们照样没想到,原本枯燥的造句还可以如此富有创意和别出心裁,就连语文老师也因意想不到而满脸惊讶,这让我在心里暗自好好得意了一把。而我平日的每篇作文,无论构思还是语言,也总能出奇制胜,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因此每篇写完,同学们总是竞相传阅、模仿,然后纷纷交口称赞,他们对我投来的每一个羡慕佩服的眼神,都让我的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我在同学眼里也许真是写作的天才,而我自己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优势,忽然就在内心先自当起了“作家”,有事没事、自觉不自觉地只喜欢观察自然和人。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记忆中,我可以一个人对着一大片的紫云英,在心里默念着即兴生成的文句,然后一口气写成一篇描写性的散文,独自兴奋半天;也曾陶醉于观察蜜蜂在裸露的砖墙缝隙中忙进忙出,带着新奇写一段文字亲自读给它听;还喜欢默不作声地看着大人讲话,悄无声息地观察他们的表情,在脑海中搜索着自以为最恰当的词语描述一番,一个人玩着这样自娱自乐的文字游戏却乐此不疲。
那时候的我是个讷于言的孩子,但谁也不知道,我的内心世界丰富多彩。在旁人看来,我既沉默寡言缺乏口才,脸上又波澜不惊没有生动表情。亲戚无浪语,琴书有真味,他们不懂,正应了那句富有意趣的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的心灵在书的熏陶下,开始有了诗意和韵致,也有了雅趣和品味。
就读的初中在当地不算一流,同学的成绩与态度的比拼也就没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尝到了阅读甜头的我,内心开始变得有些心高气傲,私底下暗下决心的,竟是要将“世上最好的书”看个遍。而同时,生活中面对很多问题感到困惑、伤心而又无所适从,青春期的我,阅读又俨然变成了对人生意义的探寻与拷问。
作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非常神圣,我很想知道,作为人类中最优秀的人,他们如何看待人生。这样的阅读动机,使得我尽可能寻找最出名的世界一流作家的作品,带着几份虔诚的敬畏,与潜藏于内心深处的困惑用心拜读。原本就喜欢书的母亲自然而然抽空往镇办文化中心跑,由此结识了同样为“知青”的图书管理员,我就顺理成章有了又一次借阅课外书的特权。
却看人世情何在,漫读诗书喜欲狂。看到那一排排整齐地插满了新旧不一之书的大书架,我一下子如老鼠跌进米缸,恨不得将它们全部搬回家。兴奋地发现,凡是我朝思暮想渴望一读的书,这里几乎都能找到它们的踪迹:《儒林外史》让我忽然开窍,原来很多看似理所当然、不足为奇的事情背后,竟是荒唐透顶的逻辑与矛盾,由此学会了冷眼看社会,像一个抽身而出的背包客,俯身去看身边经历的人事,自然生出了几份理性与客观;我是那样喜欢《飘》,居然可以翻来覆去看个几遍还不过瘾,郝思嘉的身影深深地植入我的骨髓,面对生活的种种磨难,只要想到她,再也不曾胆怯与懦弱;原本不是一个生性幽默的人,但钱钟书的《围城》,仿佛专点人的穴位,我被彻底点醒了,原来人生不过是一出戏,自嘲自黑一下,很多事情就可以解脱与放下,然后反观别人,就会发现更多的荒谬与滑稽;……《简·爱》《德伯家的苔丝》《茶花女》《包法利夫人》《红与黑》《复活》《呼啸山庄》《巴黎圣母院》《老人与海》《十日谈》等等世界名著更将我喂了个饱,它们如一盘盘滋味不同、营养各异的菜肴,在我的心灵中注入了很多原本不具备的特质。这些优秀之作潜移默化的熏陶,锻造出一个全新的我,从此有了向心力,很多事情更加尊崇内心的感受,不会轻易人云亦云。
胸藏文墨怀如谷,腹有诗书气自华。在日常的学习中,大量名著的阅读,让我的语文成绩始终遥遥领先;理解力的增强,使我常常轻松自如就能背诵语文书上的许多经典名篇;我的平时练笔与应考作文,经常被自己的语文老师张贴在教室,被年级其他语文老师当作范文在课堂上朗读推荐。我的各科成绩均在年级前列,而只要与文字关系更密切的学科,又总能拔得头筹。
那时父母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多余的心思与精力来顾及他们的孩子?我的懵懂的童年,很少得到来自家庭的幸福与满足,这自然是不幸的,但却也让我比一般少年更早地关心一个人内心的快乐问题,小小年纪竟然急切地想要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走向幸福的人生。我选择优秀经典的文学作品快速阅读,心里仿佛有股力量推动着我,总是希望尽快看懂,这个作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的人生经历了怎样的事,才会导致他写出这样的一部书,而他究竟要通过这部书表达怎样的思想与情感?与其说是纯粹的好奇心使然,倒不如说是盼望摆脱内心苦闷的强烈渴求所致。因为想要弄明白这些优秀的“别人”怎样得到幸福,因此更进一步养成了一口气把一本书看完的习惯,生怕断断续续地阅读,会造成前看后忘接不上,也生怕分几天看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因缺乏全局观念而曲解作者原本所要表达的人生感悟和看法。
师范的学业并不繁重,开设的课程很多都是教学法、心理学、教育学、辩证唯物主义哲学等人文性学科,阅读广泛而又善于思考的我,学习这些没有丝毫障碍,于是就有了广泛涉猎的更多时间。我开始阅读心目中地位甚高的《红楼梦》《莎士比亚全集》《追忆似水年华》《堂吉诃德》《悲惨世界》《傲慢与偏见》《约翰·克里斯多夫》《梵高传》《邓肯自传》等名著,也接触到一些颇具冲击力的文学作品,如村上春树的《雪国》、夏目漱石的《梦十夜》、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一本《堂吉诃德》读完,我才忽然醒悟过来,很多书必须自己看了才能真正深入作者的内心,别人的评论有时难免失之偏颇,人们一说起“堂吉诃德”,习惯上就将其当作可笑的代名词,素不知作者塞万提斯是怀着多么严肃与悲怆之心创作了这个带着自己深深烙印的人物;读到《追忆似水年华》,仿佛见到一位知己,意外发现普鲁斯特意识流的行文与我的思维方式有着某种惊人的契合与共鸣;《红楼梦》一书,比起它的情节故事与人物刻画,我感兴趣的却更多集中于作者在文中展现的功力深厚的审美情趣,它像磁石一样牢牢吸引住了我;接触的古今中外所有作家中,最佩服的要数雨果,我给他至高的荣誉,绝不是因为世人给予他的文学地位与对他的名人崇拜,而是在《悲惨世界》一书中,他透过情节叙述的间隙所发出的那些对人生和人性的睿智议论,让我深深领略到无人能够企及的伟大而又温柔的神圣灵魂;同样作为道家经典著作的老子的《道德经》与庄子的《逍遥游》,我尝试对比着阅读,读罢掩卷深思,自以为触摸到了作者的心灵深处,发现他们却有着微妙的差异:老子的无情是真无情,其实是“无我”“无他”,他站在宏观的宇宙上否定了个人的微观;庄子的“无情”是表面,内里却是滚烫的自我,是对微观个人的最大尊重……
领略过很多经典名著后,在我的同学痴迷于金庸和琼瑶不能自拔之时,我却很快发现,两位作者其他的作品已经无法超越《射雕英雄传》和《窗外》,于是阅读兴趣自然转向了袁枚的《随园诗话》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从这样的书中又领略到别样的文学情致。“性灵”与“意境”,高人的指点自然非同一般,从此无论阅读还是生活,我永无止境地沉浸于一种对格调的向往与追求中……
求学生涯中几位老师值得一提:印象最深的是语文老师吴仲川先生,他是一位著名编剧,其创作的电影剧本《儿子孙子与种子》《飞来的女婿》《未来的太子村》《我是男子汉》《唐八梅》等都曾被搬上屏幕。作为上海电影家协会的会员,他上的语文课特别精彩,讲解《孔雀东南飞》时全身心投入而又声情并茂,时隔多年,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吴老师讲“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一句时,低着头看着地,表情深沉而又温柔,仿佛这句爱情的誓言触摸到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讲到结局刘兰芝“举身赴清池”、焦仲卿“自挂东南枝”,五十多岁的他用一种悠长的语调面对我们朗读这些诗句,随后竟然一言不发,长时间深深地叹息,时间仿佛随着这一悲剧已经停止了运转,只剩下老师眼角一抹不易察觉的泪花……我喜欢吴老师,因为他,在我的心目中,“才情”成了衡量一个人优秀与否、可爱与否的标准,也成了我毕生的自觉追求。
一位语文老师,他原本是高中的美术老师,某种特殊的时代原因,使他执教起语文,他以绘画专业的“透视法”,教会我观察大自然,我的写作被赞为“富有画面感”,他应该功不可没;一位中年语文老师,对于交响乐情有独钟,业余给我们举办交响乐欣赏讲座,让我由此爱上音乐,他看到我在课余阅读《随园诗话》与《人间词话》,主动帮我在学校图书馆借阅了好几本诗词类的书籍,尚记得其中有俞陛云的《唐五代两宋词选释》、俞平伯的《唐宋词选释》和施蛰存的《唐诗百话》等(顺便说一下,我始终深深感谢钱梦龙老师,也是因为从小就对诗词创作有兴趣,但一直找不到“入门秘籍”,是他让我真正弄清了诗词格律。当然这是后话。);一位数学系毕业的高材生,对于钢琴有着特别痴迷的热爱,他让我们在数学课上边欣赏音乐边听他讲解高深莫测的函数题;一位英语老师,不仅英语了得,而且日文也非常流利,他在课上经常启发我们要学会不同语言之间的比较与转换;一位年轻的物理女老师,对物理一往情深,上课描述物理世界的语言却富有文学色彩,让我由此对物理着迷起来……至今想来,我的“溯源导读法”和“无界思维法”的提出(还有一个立体式多维度动态作文教学法正在整理过程中),与这几位老师潜移默化的启蒙应该不无关系吧!
求学时代的我,内心是孤独的,但正是这份孤独,让我完全沉醉于自己的世界。这个世界由文字组成,以点拨启悟,背后是丰富博大的人类精神的养料。正因如此,孤独的我从不感到寂寞,却时时感受到生命的甘甜与馈赠。阅读,让我的心灵变得丰厚灵动,在人生与世事上看得通透;也使我虽然身处庸常生活,内心却始终没有消极沉沦与放弃追求,在一路的生活艰辛中,心灵反而日益有趣生动、丰盈饱满。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我的人生,一言以蔽之,一路跌跌撞撞,一路有文学陪伴,一路遇智者点拨,一路思考开悟。
对于人生的幸福与快乐,我虽然没有直接从书中找到答案,但却求得了文学家们对于人生的深刻的生命观照,获得了他们传达这种观照的技巧,我平凡的生命得以升华,并且学会了将这种升华表述为文与人分享。英国作家王尔德,面对拦截他的海关,讲了一句经典至极的话:“除了我的天才,我没有什么好申报的。”如今逐渐走向五十岁的我,虽然自知不是天才,但同样可以自豪地说,我觉得自己最大的价值,就是拥有了一颗美好、并且永远追求美好的心。
谈以暄同学是一位有灵气的女孩,她喜欢阅读,热爱创作,亦沉醉于古典诗词的吟诵与创作,曾连续几年获得上海市古诗文阅读大赛市二、三等奖、上海市古诗词创作比赛市一等奖;上海市嘉定区作文比赛二等奖;中学生作文比赛高一组市三等奖;《学霸秘籍》《快乐的天才》《护符》等文章发表于《中文自修》杂志上。她的母亲也是一位语文老师,她在